波特认为企业管理层可以通过选择不同的竞争战略来为企业带来绩效的提
升，所以，企业对这两种企业绩效目标的追求必须对成本战略导向和企业社
会责任方面的差异化战略进行整合，必须要同时使用这两种可能带来冲突和矛盾
后果的战略。这要求企业可以运用双元的思维来使用低成本战略和企业社会责任
战略，即要考虑这两种竞争战略的互斥性或平衡性，也需要强调这两种竞争战略
的互补性或组合性以实现同时促进企业财务绩效和社会绩效提高的目标。但是，
企业的战略决策不是凭空制定的，这种战略导向对企业绩效的影响客观受到外部
环境因素的制约，于是我们根据权变理论的观点，将中国情境下较为典型的市场
竞争强度和政府 CSR 压力作为企业管理者在双元战略导向整合决策时需要重点
考虑的外部环境因素。于是本文在产业组织理论的总体框架下，我们将市场结构
（竞争强度和政府 CSR 压力）、市场行为（企业成本战略和 CSR 战略的整合）以
及市场绩效（财务绩效和社会绩效）三种存在内在关系的变量纳入我们的研究范
式。以中国各个地区和行业的 268 家上市公司作为对象，来研究成本战略导向与
CSR 战略导向的平衡与组合两种整合模式对企业财务绩效和社会绩效的影响，以
及市场和政府的环境因素在这些影响中的调节作用，这将为企业在不同的外部环
境状况下如何选择双元战略导向整合模式以同时促进财务和社会绩效提供理论
指导。
在研究成本战略导向和CSR战略导向的整合模式在竞争强度和政府CSR压力
的环境下对企业财务绩效和社会绩效的影响方面，我们的研究试图做出以下理论
贡献：
首先，我们引入战略导向的双元整合模式。以往关于双元思想的相关文献都
是关于组织结构和组织学习的领域，对企业竞争战略双元整合的研究还很少。而
且以往关于将两种战略进行整合的阐述都较为模糊，没有一种可操作和清晰的整
合范式，我们引入双元的整合模式，借鉴了波特竞争战略理论中关于成本战略导
向和差异化战略结合的重要性观点，再次从互斥和互补的角度，采用辨证的观点
对成本战略导向和社会责任战略导向的整合进行了新的解释，双元思想对管理者
如何 “拿捏”这两种战略导向提供了理论参考，双元战略的平衡性和组合性为
管理者解开两种战略导向整合的“黑盒”问题提供了可操作方法，这种双元战略
导向的整合模式为企业管理者处理战略整合问题提供了有益的理论指导。
其次，以往的文献要么研究成本战略导向对企业绩效的影响，要么研究 CSR
战略导向对企业绩效的影响，而缺乏将两种战略导向整合的研究视角。我们的研
究摆脱了以往单一研究成本战略导向或者社会责任战略导向对企业财务绩效或
社会绩效的研究框架，从解决现实中企业发展问题角度出发，将两者缺一不可的
成本战略导向和社会责任战略导向进行整合。我们的研究结论表明，成本战略导
向和社会责任战略导向水平越平衡，越有利于企业的财务绩效的增长；成本战略
导向和社会责任战略导向两者都越最大化，对企业的财务绩效越有利。成本战略
导向和社会责任战略导向的水平相差越大，越有利于企业社会绩效的提高；而成
本战略导向和社会责任战略导向两者在促进企业社会绩效方面是替代关系而不
是互补关系。
最后，我们从外部环境因素切入，较为系统地为企业管理者在面临不同环境
条件时做出最优战略决策提供了理论参考。很多学者都对企业的竞争战略与企业
绩效的关系提出各自的观点，但是基本没有考虑竞争战略选择如何去适应市场竞
争和政府压力等外部环境变化。我们的研究发现，随着行业竞争强度的升高，企
业成本战略导向与社会责任战略导向的平衡性对企业社会绩效的负面影响得到
增强。而企业成本战略导向与社会责任战略导向的组合性对企业社会绩效的负面
影响得到减弱。随着政府 CSR 压力的升高，企业成本战略导向与社会责任战略导
向的平衡性对企业财务绩效的正向影响减弱；而企业成本战略导向与社会责任战
略导向的组合性对企业财务绩效的正向影响增强。
我们将现实中企业爆发的不负责任事件与学术界对于社会绩效的热点关注
相结合，强调企业同时追求财务绩效与社会绩效对于长期可持续发展的必要性。
以竞争战略相关学者观点引出企业绩效可以由成本战略导向和 CSR 战略导向来
获得，进一步提出企业要想同时获得财务与社会绩效就必须对成本战略导向和
CSR 战略导向进行整合。于是，我们借助双元的整合模式，从平衡性和组合性两
个维度对成本战略导向和社会责任战略导向的整合进行全新的解析。最终，在本
研究中探讨了在外部制度环境和产业竞争环境变化情景下，双元战略导向整合模
式对企业财务绩效和社会绩效的影响变化问题。我们试图将研究发现转化为对企
业管理者有指导意义的决策参考，即根据制度环境和产业竞争环境的变化来建议
企业管理者应该选择哪种双元战略整合模式以最大地提升企业的财务绩效和社
会绩效。我们认为，当竞争强度和政府 CSR 压力都逐渐升高时，企业管理者可以
选择组合（CD）战略导向整合模式来同时提高财务绩效和社会绩效；而当竞争强
度和政府 CSR 压力都逐渐降低时，管理者可以选择平衡（BD）战略导向整合模式
来同时提高财务绩效和社会绩效。同时，当竞争强度和政府 CSR 压力高低水平不
一致时，管理者运用双元战略导向的整合模式仅可促进其中一种绩效的提高。在
竞争强度较高且政府 CSR 压力较低的环境下，管理者可使用平衡性整合模式来促
进财务绩效；而在竞争强度较低且政府 CSR 压力较高的环境下，管理者可使用组
合性整合模式来促进财务绩效。在竞争强度较高且政府 CSR 压力较低的环境下，
管理者可使用组合性整合模式来促进社会绩效；而在竞争强度较低且政府 CSR
压力较高的环境下，管理者可使用平衡性整合模式来促进社会绩效。
本研究构建了在竞争强度与政府 CSR 压力外部环境因素制约下企业成本战
略导向和 CSR 战略导向的双元战略导向整合的平衡性与组合性分别对企业财务
绩效和社会绩效的影响模型框架。我们的研究所体现的创新点主要有以下几个方
面：第一，我们在企业战略领域引入双元思想，从平衡性和组合性两个维度对企
业的成本战略导向和社会责任战略导向进行整合。第二，我们的实证研究结果对
类似于中国情景的新兴经济体地区企业管理者的战略选择提供了一种较为创新
和适用的决策参考。第三，我们实证检验中应用的变量量表的内容是在以往成本
战略和企业社会责任战略相关文献量表的基础上，结合本研究的具体情况来进行
创新和补充得到的，使得我们的实证结果更加适合中国企业的实际情况。总之，
我们研究指出企业的外部制度环境和产业竞争环境是客观存在的。为提高自身的
财务绩效和社会绩效，企业在制定战略整合决策时需要适应这些外部的环境因素
并制定出与此相匹配的战略整合模式。本文的研究观点启示企业管理者，当遇到
不同的产业竞争环境和制度环境时，应制定哪种不同的双元战略导向的整合模式
以同时促进财务绩效和社会绩效的提升。由此看来，企业管理者们不应该一成不
变地使用一种双元战略导向的整合模式，而是应该根据不同的产业竞争环境和制
度环境的变化，来随机应变地选择适合以及有利于企业财务绩效和社会绩效提升
的双元战略导向整合模式。这些研究丰富了以往关于竞争战略导向对企业绩效影
响的文献观点，有助于使得企业了解双元战略导向的平衡性与组合性对财务绩效
和社会绩效的影响的差异，对企业在不同外部环境下，如何选择对成本战略导向
与 CSR 战略导向的整合模式有理论指导意义。
关键词：双元战略导向 企业绩效 外部环境 整合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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